江春入旧年（三十七）
“号外号外，上海站站长明楼与结拜大亨杜月笙！”
“号外号外，戴笠机毁人亡，中统已展开调查！”
随着这两条消息在上海街头巷尾纷飞的同时，南京来的特派员孙梓默约见了明楼。
一开始，孙特派员把两份报纸放在了明楼面前，开门见山的问道：
“明站长，对于这两件事您怎么看？”
明楼瞥了瞥面前的报纸，用手点着与杜月笙结拜时照片，若无其事的回答：
“事实如此，这是戴局长的意思。”
又用手指了指戴笠的死讯，面色沉重的说：
“对于此事，我深表哀悼，并将尽力调查……”
孙梓默听烦了明楼打官腔，皱皱眉，用手敲敲桌子打断道：
“够了，明站长没有必要打官腔。我想知道戴局长的死讯是怎么泄露的？还有您为什么突然在昨天与杜月笙结拜？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，明站长不会告诉我是巧合吧？”
明楼无奈的摊摊手道：
“其他事我都不知道，也不该我知道。对此我只能说这就是巧合！”
孙梓默一声冷笑，摇摇头道：
“这两件事一件发生在四天前，也就是您奉戴局长之命去杜公馆赴宴的时候。另一件就发生在昨天。而这两件事都与您有关。现在您就想用巧合二字了事吗？”
明楼倾身，凑近了孙梓默，无可奈何的冷道：
“那孙特派员以为如何？或者南京政府想让我承认什么？说我利用戴局长的关系，与青帮勾结，暗杀戴局长吗？还是说我利用身份之便通共？另外，局长的死讯不是你们中统方面封锁消息，秘密调查的吗？可现在消息泄露了，却要来找我兴师问罪？你不觉得很可笑吗？”
孙梓默心里有些不确定了，毕竟他也是走马上任，手中也就只有这两份号外，并没有什么实际有力的证据。如今被明楼这样一问，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。自己是堂堂特派员，他明楼就算背景再大，明家就算在上海再有势力，党国也不容他如此嚣张！
见孙梓默心虚了，明楼愈发变本加厉的质问道：
“勾结青帮，谋杀局长，暗通共党，这都是理想的罪名，唯一缺少的就是证据。那么请问特派员，南京方面目前手中是否掌握了确凿的证据？否则我就只有一句话，欲加之罪，何患无辞？”
孙梓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，咬着牙道：
“难道这还不算证据吗？你不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吗？”
明楼彻底被孙梓默恼羞成怒的样子逗笑了，他轻蔑的一笑讽刺道：
“哎呀，看来孙特派员对共党的政策比我了解的还要多啊！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您与共产党关系匪浅啊？”
孙梓默拍案而起，狠狠道：
“明楼，我们走着瞧！”
明楼玩笑着看着他五颜六色的脸，轻轻道：
“随时恭候，奉陪到底！”
下一秒，孙梓默摔门而去。
明楼将报纸叠好收在抽屉里，擦拭着刚刚孙梓默停留，接触过的地方。在明楼眼中孙梓默不过是个只会溜须拍马，趋炎附势的乌合之众。他这次来也是受人之托。
明楼腹诽道：
“这个孙子，老子真想让你永远闭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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